劣等功绩

Ephemeral

·ooc 

·是电影时间线后的捏造 

·本意是尝试理解一下失去火焰后lio的迷茫，自我纠结的产物，很矫情。下面只是部分片段，还有一些逻辑有问题的，我自己再嚼嚼

 

起床后从宾馆餐厅拿了一杯柠檬热茶，没有喝到沙粒与蜷缩的涩茶叶。 

 

lio锁上门，朦胧的白光荡漾在纱帘上，却无法渗透到房间里。他掀开纱帘，高楼大厦捅入云层，隐约能看到灰白的天空，视野罩着一层水雾朦胧的薄光。 

 

光来的总是比太阳要早。 

 

果然，无论这颗星球曾经遭遇过什么，世界都是处事不惊地运作着。即使真实的发生过巨变，每一个清晨感受起来也是那么平常。 

 

滚烫的茶水淌入食道，lio吃痛地摸了摸喉颈，无意间触碰到脉搏，却感受不到那股熟悉的躁动。 

 

名为喜悦的心情越来越浅。 

 

一度为了燃烧而生存的信念，在地球彻底被普罗米亚点燃后便失去了其特殊的价值。世上再也没有了burnish，再也没有置身燃烧的风险，更没有人会为了被灼伤而担惊受怕。 

 

可只有曾经是燃烧者的人，以及本该变成燃烧者的人才会知道，这个温暖也冷漠的社会从未分担他们的痛苦。 

 

其实火焰也没有。 

 

但至少使他们拥有了一颗灼灼燃烧的心脏。 

 

金色的阳光从地平线蔓延出来，lio放下窗帘，皱着眉头把茶水一饮而尽，迟钝地感受着灼痛。 

 

现在，他们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不曾宽待他们的世界呢。 

 

lio把房卡扔到前台的登记柜里。 

 

他想出去走走。 

 

失去普罗米亚后，lio再也没骑过摩托。道路的风景不再是高温中扭曲的剪影，身侧也没有冰弹疾驰掠过，光线又慢又暖，恍如踏着细碎的金沙。 

 

城市的马路宽整笔直，凌晨时只有店铺推卷门的嘎啦声以及飞鸟翻掠。这种安静和他往常所经历的都不太一样，也是燃烧者们梦寐以求过的，只是如今真正伫立在这种安静中时，自己的心跳却开始慌乱。 

 

他们的觉悟太长久了，久到这一生都决心要消耗在火焰中，思考如何面对苦难，如何面对死亡，如何争取希望，唯独没有切实地细致地思考如何去过幸福的日子。 

 

lio停下脚步，伫立在即将断电的路灯下，盯着自己的手掌——他果然更习惯开摩托。 

 

路灯旁是一家披萨店，lio想起在医院时，galo向他大力推荐滔滔夸赞的那家，听起来和眼前的十分相似。 

 

披萨店的营业牌还没有翻过来，但火炉却早早烧好，金红的火星飞溅在芝士面饼上，热烈地燃烧着。 

 

lio鬼使神差地推拉门，扑面一股番茄肉酱的浓香。 

“抱歉，距离本店的营业时间还早，小伙子你……”大肚腩的老板撸着袖子，额头布满细汗。热情的笑容在看到lio的瞬间缓缓下垂，最后变成一个颇为复杂的表情。

也是，这座城市谁会不知道〈Mad Burnish〉领袖的样子。 

 

lio转过身，准备离开。 

 

“等一下！……进来吧，马上就好了。”老板叫住他。 

 

lio抿起嘴，沉默着找一个角落坐下来。火焰舔舐壁炉的声音听起来滚烫而美味——披萨已经烤好了。老板抽出了托盘，把壁炉中还冒着热气的披萨盛上切好，丰富松软的馅料顺着刀缝滑落，香气四溢——真的和galo描述的一模一样。 

 

“坐吧，我去拿一杯热可可。” 

 

老板动作很利索，lio刚咬下第一口披萨，惊叹还未出口，一杯热可可就端到桌子上。 

 

“……谢谢。” 

 

“味道如何？” 

 

“很美味。” 

 

“是吗……那就好！” 

 

“你不认识我吗，还是怕我会伤害你？” 

 

“认识，说不怕大概也是假的。” 

 

lio看了眼老板擦拭杯具的背影，吃完第一块披萨就放下了手。 

 

“不过，我曾经也有一名燃烧者店员，所以放心吃吧。” 

 

“……” 

 

拉起的馅料芝士在空中弥漫出香咸的香味，可可也是恰到好处的甜度。这是lio出院以来第一顿丰盛的快餐，老实讲，他太怀念这种味道。 

 

“我对自己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，不过你真该尝尝他做的披萨，那名燃烧者，”老板笑得有些勉强，“可惜，自从被警卫抓走后，我就没再见过他了。” 

 

lio攥紧杯把，“那真的…很遗憾。” 

 

门铃叮铃响起，来人推门而入，看到lio后又立刻退出去坐到外面。老板没有拒绝来客，顺路翻开了营业的牌子。俩人交谈时，客人的视线时不时扫过lio的脸，最后还是悻笑着离开了。 

 

老板叹口气，把牌子翻回来。 

 

“抱歉，搞砸了你的生意。” 

 

“不，你明明什么错都没有，”老板无奈地挠挠头，小心翼翼地坐下来，“倒是你，被他们这样……真的没关系吗？” 

 

“我不会无聊到在意每一个人的看法，”lio吃完最后一角披萨，“况且这和以前比，已经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。我也不指望他们能放下什么，这就足够了。” 

 

“多谢款待。” 

 

从披萨店出来，lio漫无目的地向城市边缘徘徊。他乘着火龙冲撞过的那片街区还支着钢架，边角掩盖在深色的幕布里。那儿甚至还有被烈火灼烧过的建筑残骸以及冰块的融水——回到这种再熟悉不过的环境，lio的心情反而放松下来了。 

 

他下意识向身侧伸出手，只握到微凉的空气。 

 

lio顿了顿，有些烦躁地皱起眉。 

 

“嘁。” 

 

普罗米亚曾是他最可靠而强大的力量，他可以一举越过高楼，将泥沼都蒸发，粉碎冰冻，泯灭疼痛。但如今望着眼前的山地密林，lio忽生一种渺小和无力，脆弱、敏感又焦虑。 

 

和他最开始成为burnish的感觉很像。 

 

想到这里，lio忽然冷静下来，他抬头望着山林：一片区域的树干被火焰烧穿，投下的光影狰狞而模糊。lio找到了冰湖的方向，沿着泥泞的小路，只身踏进了密林。 

 

不过是把走过的路再走一遍。 

 

lio沿着悬崖坐下，脚尖指向那面冰湖，如今湖中今破开了一个深邃的洞，裂纹蔓延到低岸，浮起了一层浅水。就这么一面如镜的冰面，映射着地球的日夜，却掩藏了普罗米亚的秘密。 

 

他盯着湖面，水绿的色泽像极了那一日燃烧地球的火焰。它们已经烧到极限，烧到最广、最旺。 

 

“原来是这个意思。” 

 

lio蜷缩起身子，额头抵着膝盖。 

 

像是“火焰”苏醒了，在体内张开一个脉搏，连同一个尚且稚嫩的灵魂也一起拉扯出来。阳光投下的影子，单薄而顽强。无论把灵魂放到什么高度，骨骼终归是个少年。以往被火焰蒸发的眼泪，正沉默地堆积在眼角。 

 

喜欢吃放软的薯条，喜欢骑摩托时耳畔呼啸的风，会想去岩浆下游泳，抱怨生活，抱怨苦。 

 

这都是lio应该做的事，但也是〈Mad Burnish〉的领袖很难做的事。 

 

这份隐忍偶尔会在深夜甚至未知的某一刻膨胀，和那些沉重的事情不同，它就是单纯的享乐单纯的生活。在经历过燃烧者的苦难后，这些简单的欲望反而轻飘飘的，没有苦大仇深，没有同胞大义，放在以往却略显不切实际。 

 

“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……” 

 

lio擦掉眼泪，掌心发烫。他遮挡住逐渐金灿的太阳，强烈的光线穿透皮肤与血液，手掌的轮廓像是罩了一层深红的火焰。 

 

和普罗米亚不同，它拥有温度。 

 

lio深深吸一口气，顺着山间风向缓缓吐露。 

 

“已经结束了。” 

 

 山上的风吹得不是很舒服，但却让lio想起骑摩托的感觉。

end.